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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的临沂城

时间:2018-11-05 16:51:35 作者:临沂民生网

 

耿志刚

 

我不是原生原长的临沂人,老家是山东莱芜,但我从两岁起就随父母来到了临沂,在这里居住、生活、学习、工作了60余年。对于我而言,老家莱芜的印象是模糊的,而临沂却是如此清晰,我早已经不折不扣的是个临沂人了。

父亲是19384月参加革命队伍的,历经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,在部队转战20年,19586月转业。母亲也是1944年入党的老党员,19493月脱产参加工作,195710月因病退职。父亲转业后,先是担任临沂地区公安处劳改大队铁矿支部书记、副矿长,196010月,调入临沂地区人民医院担任副院长。我与母亲、姐姐也就随父亲来到了临沂。19606月,妹妹出生,我们家就有了五口人。

我出生于19562月,来临沂时刚满两岁,所以对父亲在公安处铁矿工作时的情景已经没有记忆。只是听父母说,当时是住在现今的罗庄区一个叫湖南崖的地方。父亲到临沂市人民医院工作时,我已经4岁,只记得全家临时住在当时叫做沂兰街的一座二层小楼上,那里是临沂最高级别的地委第一招待所。招待所的后边有一小一大两个小汪,汪口上有一座两步长的三孔小桥,后来才知道这里就是号称临沂小八景之一的“一步三孔桥”。招待所前面的东西大街上有一个小院,里面一排大瓦房,刷着雪白的石灰墙,那是全城唯一的一家新华书店。街的对面有两条南北巷子,一条叫做西更道,一条叫做八小集。记的由于我太小,母亲不让我自己出去玩,说这里的小巷都不是直的,有几条九道弯的小巷,出去以后找不回来。

后来父亲带领工作组到离城30公里的城北汤头建设干部疗养院,我们全家也搬了去,住在两间临时盖起的瓦房里,整个建设工地只有我们一家在住。两年以后疗养院建好后我们迁回临沂城,父亲已经先行在城里,记得当时雇了两辆马车,拉着我们一家四口和全部家当,走了一天,直到落日时分才到了沂河老桥的桥头,看到父亲已经步行过河来迎。

我们的新家在临沂市人民医院的北家属院,南靠解放路。小院里有一座两层小洋楼,我们住在一楼最南面的一个大间。门前有一个遮檐,就改成一个小锅屋(厨房)。斜对过,解放路的南面也有一座小洋楼,两楼遥遥相对。据说这两座楼始建于1921年,是当时美国教会在此修建的。两楼的前面各有一棵长势良好的古银杏树,仿佛是亲姐妹,隔路相望。后来听说,两座小楼本来是在一个大院里的,都是专家楼,1953年修建解放路时才把它们分隔两处。路北的小楼现在是看不到了,1973年解放路拓宽铺设沥青路面时被拆除。那时还没有环境保护意识,楼前的银杏树也随之清除,只有路南的银杏树在随风摇曳。

我家住的小洋楼东面,是新盖的一排大瓦房,当时被用做市医院的小礼堂,记得每到周未的晚上,小礼堂里有舞会,偶尔父母也带我们去玩。有一次我和妹妹在院子里玩耍,看到父亲正在礼堂里讲话,我们两个冲进去叫着爸爸抱住父亲的腿,惹的会场里一片笑声。

这个礼堂不久就改成职工食堂了。院子里添置了碾、磨,食堂里还有一个地排车可以借用,我们的生活也方便了许多。

解放路东起沂河老桥,那是一座石头建成的桥,桥身较矮,中间有两节高桥,平时可以过水。每到夏季都会有一个沂河涨水的时期,我们就会跑到高高的河堤上看水。想必父亲也是事必躬亲的,有一次他带我去沂河老桥,顺老桥往北走了一段路,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。他说,就选这里做为市医院职工食堂的取水点,告诉师傅往上游跑远点,不能在老桥附近取水。那时临沂还没有自来水,食堂用水都是用一个拉着大水桶的地排车到沂河取水。

沂河老桥的南边是高高的大沙岭,记得沙岭上树木挺多,树档里是一垅垅的花生。大沙岭的南边,就是金雀山了。那时还没有人民公园,我在上小学时,还经常去大沙岭一带用书包背沙,送到学校操场堑沙坑。

老桥的西边是运输公司,临路有两棵古银杏树。老汽车站也在那里,院子里汽车很少,车站的候车室也小,售票窗口临街而设,每天都有不少在候车室外排队买票的人。后来,汽车站几经搬迁,最后搬到现在的华丰服装市场对过,唯一的一路公交车从东往西直通汽车站。虽然去车站只有五里路,但那时觉得很远了。

运输公司的北边和西边,就是东关了。那时候只觉得里面有数不清的小巷,还有一个大菜园。最出名的,要数酒厂、罐头厂、面粉厂和肉联厂了。一粮站也在这里,每月我都要跟着母亲拿着粮本去购粮。

东关街的南头路东有一个大汪,汪里满是芦苇,上小学时我还与同学去汪中央一个大土堆上放过风筝。以后听说那个汪叫官地汪,汪里那些土堆是早已塌陷的坟墓。

小时候对东关街记忆最清晰的,就是路西的一个露天电影院了,高高的院墙,里面是一排排砖石垒的座位,南头一个大照壁做银幕。这里离我家近,在这里看过无数场电影。

那时节,青龙河从市医院家属院北边穿过,水要比现在干净的多。在东关街西南这块形成一个大汪,然后一溜往北,在卫校西南角又形成一个大汪。现在这些汪都不见了,也许小时候视野不宽,那时我就觉得这汪挺大的,绕一圈也挺远的。到了冬天,小伙伴们就用木板和铁丝制成简易的滑冰车,在汪里滑冰玩,也是挺惬意。

说起这青龙河,还有点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往事。市医院家属院离青龙河就隔一堵木板墙和一条小路,这里不是主要道路行人不多。当时这青龙河两侧是青石垒的河堤,一次我带妹妹在河边玩,刚离开堤梯下到内滩,一辆从此经过的地排车翻了车。几只空油桶滚落到河里,差一点就砸到我们,万幸的我们躲过一劫。还有一次我跟姐姐去河东岸挖炭泥,姐姐洗铲子时不慎将铲子滑落,她去捞铲子结果滑到河中央,河水没过头顶。我没人声地大声哭喊着绕过解放路桥回家叫妈妈,一位从解放路桥经过的叔叔听见后下水将姐姐救了出来。等我和妈妈跑回河边,救人的叔叔已经离去,只有姐姐湿淋淋地站在水边。听路人说,那人可能是河东的。

由于市医院在解放路上,相比其它道路,解放路就更熟悉些,记忆也更深些。解放路与沂州路交汇处的老三店,是我经常去的地方。上二楼的那个窄窄的楼梯,楼梯蹭中间的拐弯处贴一幅白猫广告画,非常逼真,至今还有印象。老三店的东边还有一个布匹商店,是绸缎庄?记不清了,只记得铺面矮一字排开,长长的一大溜。还有一家工农兵饭店,店堂不大。

解放路东段向南,有一条斜街子。在我上小学以后,每月都有一天,要随母亲去南坛煤球厂拉煤球。那时都是去医院食堂借地排车,在空车去煤球厂的路上,有时让妈妈坐在车上,妈妈总是很满足地说:“孩子长大了,孩子管用了。”

在这一片,还有一小、二小、一中,还有烈士陵园。烈士陵园是每年都要去的地方。

南关街,也是经常过去,不过现在印象不深了,只是记的有一个照相馆,还有杂货店和付食店,因为经常要去付食店打酱油,所以记的相对清楚些。南关街西边有一条建设街,附近有一个小学,小学东面有一个大汪,稍大一点,我经常去这个汪里捞鱼虫。

解放路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每年农历十月二十五的物资交流大会,大会规模非常大,集中了全地区的商家,商品的周全是其他集市无法比拟的,所以也吸引了市民和周边地区人们前来赶会。后来由于解放路是主要通道,大会地点移到沂蒙路南段了。

沂州路,也是离我家较近的一条路。还有一段高高的南城墙,南城门早已经没有了,但是人们还是习惯把城墙内外分别叫成南门里、南门外。

南门外,路东是一个曲艺场,我跟父亲曾经进去听过说书。路西是一个小广场,起初叫什么名字记清了,只记的“文革”期间叫做红卫兵广场,南边一溜很大的大字报栏,上面贴满了批判文章,记得曾经有过一篇揭发“走资派”白天挨批斗,晚上回家吃饺子的大字报。再往西是一个大土坡,土坡下面是一个很大的菜市场,那时是经常跟着母亲去买菜的。有时我也自个去买一些凭票购买、不用讲价的东西,比如去排队打散酒、买白糖、割猪肉等。那时割猪肉都得挤,开始不得要领,从中间排队往里挤,总是不能成功,有一次裤腰带都挤开了,好容量挤进去后按母亲的吩咐说要不肥不瘦的,被卖肉的师傅一阵抢白。

菜市场的南边紧挨青龙河,青龙河上还有一座低矮破旧的小木桥,可以通到对岸,对岸是一些旧民居,过去居民区就是解放路了,临街有个城区工商所,还有一家五金商店,标牌厂、麻纺厂也在这里。对过就是机床厂,一家修表店,巷子里还有一家工农兵池塘。

南门里,古时是一个繁华的所在,地面都是青石板铺的路,路的两旁店铺鳞次栉比。我小的时候,店铺已经不多,不过道路还是一色的青石板。

沂州路的西边有一个红星浴池,大约是每周还是一个月?我要跟着父亲去洗一次澡,那时都是四、五点钟就起床过去。特别是春节之前一段时间,去晚了铺位就没有了,要排很长的队。红星浴池往北,有一个柳琴剧场,那时里面的设施很简陋,观众席是长板凳。以后考棚街上建了临沂京剧院,这个剧场就拆除了,记的我们全家去看的最后一场戏是柳琴戏《芦荡火种》,就是以后的样板戏《沙家浜》。

沂州路的东边,有一个红旗照相馆,我印象挺深的,在这里多次拍过照片。往北还有一个光明理发店,当时里面有很多理发师在工作,进去以后排个号,然后叫号理发。再往北是临沂文化馆,“文革”期间文化馆门前摆了几个宣传牌,经常登些文笔不错的文章,有许多好词语,我时常来这里抄录。有一次文化馆的工作人员见到,把我叫进去,给了我一摞油印材料,那时就高兴的不得了,回家后向妈妈显摆。

文化馆对过,就是七女商店了,据说是七位女售货员在里面工作。七女商店往北,有一个邮局,那个时候亲友通讯主要靠通信,所以这里也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。

解放路与沂蒙路交汇,这里离我家就远一些了,来的也少。“文革”期间,这个路口曾经立过一座语录碑,后来因为阻碍交通拆除了。记的几年后又立过王羲之像,也是很快就移走了,估计是同样的理由吧。这座塑像后来在五贤祠东侧见过。

对这个路口最有感觉的,就是从此处往西、往南,路的两旁都是高大秀气的梧桐树,很是漂亮,还可以为行人遮阳挡风。再往西,就仿佛是到了郊区了,不时能够见到麦田。当时市医院有个计划想往西搬迁,父亲考察地点时我还跟着去过,那时都是步行去,当时看的位置是位于通达路解放路交汇东北方向的拖拉机站,也是挺大的一片空地,不知为何这个计划没有实行。

后来,临西八路建起几个在当时名气挺大的厂子,国棉八厂、棉纺织厂等都在这里,公交车线路也延长了,城市也变大了。

从解放路沂蒙路交汇路口往北,就是东方红电影院了。那时候人们文化生活较少,电影一周一换,五分钱一张票,需要排队购票,我也成了排队购票的常客。我印象较深的,就是电影院入口上方悬挂的那几幅大型电影广告画,曾想着也许自己有一天到电影院工作,放电影或者画这些广告画。

再往北,有一家木器厂,平时没有去过,直到我结婚时去这里买家具才进去过。再就是当时非常热闹的工人文化宫,不过我只是路过几次,并没有进去看过演出。

我小时候临沂城虽然不大,但城北、城西还是去的少;临沂的那些居民街巷,去的更少。以我小时候的眼光看临沂,也就是这些了。以后,我在临沂上小学、中学,然后到莒南当知青,到蒙阴当工人,到费县读师专,毕业后又回到临沂工作。不知不觉中,临沂城有了很大变化,特别是最近十几年,简直可以说是沧海桑田,变的不敢相认了。而我也拿起相机,成了一名摄影拍客,用镜头记录下这一个个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
将来,临沂一定会变得更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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